【落叶】2:美人们

凌晨,卡修和西里尔架着烂醉如泥的克洛德回到林荫居,林荫居原是一片果园,种满果树,夏天树木苍翠,游人常在此地乘凉,林中果农搭了一座窄小但精致的小木屋,铺上鹅卵石路,成为了城中一景,久而久之,就有了林荫居这个名字。


现在,林荫居新建了一座庄园,庄园主人克洛德·弗洛林公爵。克洛德三十七岁左右,是路易王和彼得公爵的哥哥。他长着一头浓密微卷的黑发,眼睛是舒心的绿色,三兄弟的外貌都十分迷人,十几岁的克洛德一直以自己的容貌为傲,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掩饰这一点。


从小到大,每个人见到克洛德第一眼,就是夸奖他漂亮得像油画里的天使。克洛德对这种称赞没有流露出丝毫谦虚或不屑的表情,反倒一脸高兴,欣然接受别人的夸奖,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。克洛德喜欢一切美的东西,厌恶一切平凡的事物,他穿的衣服永远是最华丽时髦,交的朋友永远都是俊男美女,对长相普通的人,克洛德更是一脸鄙夷,连和那人站过同一块地面都觉得实在委屈了自己。他时常暗自庆幸自己的兄弟们相貌不俗,否则和他们当兄弟真是倒了大霉。


但克洛德也不能算是个空有其表的花瓶,他天生聪慧,过目不忘,六岁的时候就能弹出流利的钢琴曲,在成年人的诗歌比赛中赢得第一名,剑术甚至已经胜过身边的侍卫。十几岁的克洛德常常在王宫里举办舞会,他信奉人生必须及时行乐,未来太过遥远,只有当下的快乐才最真实,王国的贵族,也非常怀念那段日子。可惜,克洛德纸醉金迷的日子在他十七岁那年彻底结束了。


克洛德原本是王储,王国的下一任国王。也许是因为他的骄傲自大,也许是因为贪婪,这位年轻的王子企图谋反,当然,这场动乱被老国王镇压。谁也不知道克洛德为什么这么想不开,这和他平时的行为完全是相悖的。克洛德非常散漫,对国家的事务根本不感兴趣,谁也想不通,克洛德为什么会谋反,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着急登上王位,把繁杂无趣的政务压在自己身上,抛弃自由自在的生活?


有人说克洛德为举办舞会已经花费掉大量金钱,有的说他迷上赌博,缺钱的他只好提前成为国王。总之,他缺少举办各自豪华宴会的资金,需要独揽大权,用权力来为自己牟利。人们对克洛德谋反一案猜测纷纷,真相是什么,没有人知道。


老国王原谅了克洛德,他期望一段时间的幽禁能让儿子改邪归正,但是好像事与愿违。因为人们又从八卦新闻里得知,克洛德将被流放,不得踏入这个国度。


现在,克洛德又再一次成为王国民众茶前饭后讨论的焦点人物。路易王居然赦免了这个哥哥,克洛德会不会再次篡位?路易王是真的大发善心,还是一个阴谋?宫廷秘闻总是成为人们八卦的热点,克洛德和路易默契地对各自八卦猜测一笑置之。


舞会之后,管家卡修和西里尔搀着克洛德,一路跌跌撞撞,好不容易才把他带回林荫居,二人干脆把还在手舞足蹈的克洛德弄到客厅的长沙发上。


克洛德抬头看一眼房间的吊灯,推开扶他的两个人,双手高举:“林荫居!林荫居!多么美妙的一天!算一算,我有多久没回过那可爱的宫殿?这要感谢国王!感谢他的死去!敬死去的国王!”


西里尔抚额,克洛德不是第一次喝醉酒,但是从前克洛德喝醉只是呼呼大睡,一边睡一边嘴里嘟囔着“阿兰”之类的名字,他还没见过克洛德喝醉后像今天这样能折腾。


“你喝多了,需要好好休息。”西里尔压下克洛德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臂,接过卡修递来的一杯水,喂给克洛德。


克洛德收敛了笑容:“说的也是。”他轻轻推开轻推西里尔,“你回去吧,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

“你确定?”西里尔和卡修对视一眼,一致认为喝醉酒的克洛德极不靠谱,他们必须监视着克洛德,直到他上床睡觉。


“我们还是快点把他送回他自己的床上吧。”卡修建议道。卡修今年二十三岁,比西里尔大六岁。他是一个孤儿,后来被克洛德收留,克洛德见他聪明能干,长大后就让他接替了老管家。卡修和西里尔年纪相仿,西里尔从来没有把卡修当成仆人,卡修也把西里尔当成最好的朋友。


“我真的想不明白。”西里尔双手插腰,“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会造反的人,为什么一个王储会去争抢王位呢?为什么老国王要流放他?”


卡修做了个鬼脸:“只有他自己知道。”


“我还是第一次参加王宫舞会。爱伊斯宫……她真美,像月光下的精灵。”西里尔从胸前的口袋摸出一方丝帕。


一提起王宫,卡修的脸渐渐阴沉下来:“不要沉溺在虚幻的美丽,她的每一块砖,每一面墙壁,都是散发寒光的凶器。”


“是啊,她那么美丽,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和她比拟。”西里尔痴痴看着丝帕自言自语,“卡修,你说,我还能再见到她吗?”


卡修喃喃自语:“会的,总有一天……”


“下次再见到她的时候,她会不会认不出我来?她会不会有很多追求者?啊!不行!她当然会有!怎么办!怎么办!”


西里尔焦急不安地走来走去,他心里想着那位水蓝裙女孩,和卡修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。卡修现在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,他没有恼怒,只是必须戏弄一下这个不专心听他讲话的人。


“看这里!”比西里尔高半个头的卡修轻而易举夺过西里尔手中的丝帕。


西里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:“小偷!还给我!”


卡修当然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战利品:“丘比特的箭射中了我们的西里尔。”卡修一手举着丝帕,像舞台上求爱的骑士那样,对着西里尔夸张地鞠躬,“是谁家的女孩如此幸运?”


西里尔急得在原地蹦了好几下,但是抢不回他的丝帕:“还给我!”


“我看看,这上面绣这字……”卡修收敛了笑容,“提亚?他们家有两个女孩,听说都是大美人。”


西里尔抢走宝贝丝帕,折好藏进口袋里:“那可不!就在舞会上,她穿着浅蓝色水纱裙,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像蕴藏千年的蓝水晶。”


卡修觉得西里尔如痴如醉,满脸通红的模样十分有趣:“水晶?等你去挖掘吗?”


被突如其来的爱情迷得晕头转向的西里尔没有察觉卡修的调侃,喜悦又认真地说道:“卡修,我怎么配得上挖掘这个词?我只是一个仰慕者,贪婪地渴求那天上的明星,照亮我干涸的心灵。”


“哈哈哈哈!”卡修被西里尔傻乎乎的样子逗得捧腹大笑,他摇摇头,“陷入单相思的人啊!难怪别人说谈恋爱的人都是疯子。”


西里尔没有听见卡修的话,自顾自幻想他那位水晶美人:“这个世界上,再也找不到像她这样的美人了!连维纳斯也不能媲美,更何况是树上的夜莺?”


克洛德缓缓睁开眼睛,两个年轻人已经忘记克洛德喝醉睡在沙发上的事了。


克洛德睡眼惺忪,他好像听见别人在讨论一个有趣的话题,但是又像在梦里听见的。


“美人?”好像有人在谈论这个话题,“哪里的美人?在哪?”


卡修上前,双手抬起克洛德的头,让他坐起来。西里尔对把他吵醒感到有点内疚:“抱歉爸爸,把你吵醒了。”


“你们谈到美人,这个词可以让所有男人瞬间清醒。”


克洛德耷拉着脑袋,西里尔喝卡修面面相觑,只当克洛德没有清醒。


克洛德扒下自己手指上的绿幽灵戒指,递给西里尔:“拿着拿着,你喜欢她,把这个当成定情信物送给她,女孩子都喜欢这些小玩意儿。拿着!”


“您喝醉了,还在说醉话呢!我扶你回卧室休息吧。在床上好好睡一觉,明天就不记得了。”卡修压下克洛德拿着戒指,举在半空的手臂。


克洛德不耐烦地挣脱卡修的阻拦,硬是把戒指塞在西里尔手里:“替我向你的小美人问好。然后娶她!就这么简单!婚姻是一张盟约书,爱情是不老泉的甘露。现在去,你才能两样都得到。”


西里尔把戒指重新戴回克洛德细长的手指,他看着绿幽灵,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和这个款式一样的东西,就像在梦里见过一样,难以捉摸。


“美人……”克洛德念叨。


“哟!我的殿下!您怎么睡在这儿?当心!会着凉的!我说卡修,你这管家是怎么当的?就任由你的主人睡在沙发上?”


一名身穿紫裙的美妇摇摇摆摆走进客厅,西里尔鄙视地转过头。他讨厌克洛德的情妇阿黛尔,讨厌她娇捏做作的语气,讨厌她那张喜爱搬弄是非的嘴,更讨厌她把自己当成女主人。奇怪的是,克洛德竟然会喜欢她,对她有求必应,阿黛尔全身上下,只有这幅外在的皮囊还勉强看得下去,但是要说美人,克洛德见过的女人都比她漂亮得多。


克洛德一把搂过阿黛尔的腰:“看!西里尔!你的美人还是幻影,而我的美人就在这里,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呢?”


阿黛尔把头靠在克洛德肩膀上:“要不是人家及时赶来,您可就被别人丢在这里,一个人,孤孤单单,冷冷清清,真是可怜啊!”


克洛德捏住她的下巴:“没错,幸好有你。”


西里尔实在看不下去了,头也不回离开林荫居,连在后面追赶他的卡修都没理。再过一会儿,阿黛尔就会找各种借口,向克洛德索要昂贵的珠宝,做工精美的项链,华丽的新裙。


下过雨的清晨起了一层薄薄雾,含羞草借着薄雾藏匿自己,免得又有无知的人来打扰她。


雾越来越浓,西里尔仿佛置身云海之中。他停下脚步,他看不清四周,在雾中迷了路。


“瞎眼的小鸟,在笼中飞翔,天边的彩虹,不是人间的桥梁。我驾着一叶扁舟,轻轻地,在黄泉上流荡……”


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歌声,歌声空灵悦耳,诡异又浪漫。


“谁在唱歌?”西里尔闭上眼睛欣赏从浓雾深处传出了歌声,这歌声让他飘浮在云端,睡在鲜花的嫩瓣上。


“这歌也太奇怪了。”


不和谐的声音突然闯进来,西里尔顿时从高空摔下来。


“你吓死我了!”西里尔生气地对站在他身后的卡修说。


“吓你?”卡修竖耳倾听若隐若现的歌声,像大海上的壬塞之歌,“你该不会是在做春梦吧?”


西里尔两颊通红,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。


卡修挽起西里尔的手,拖扯他朝浓雾深处走去,歌声离他们越来越近。


“亲爱的西里尔,你的幸运女神又来了。”


他们似乎已经走出迷境,来到迷雾的尽头。一段铁栅栏拦住他们去路,提醒他们不要越过应遵守的界限。铁栅栏上缠着少许绿色的藤蔓,淡淡的花香从栅栏另一边飘来。


“这是别人家的花园吧?我们还是快走吧。”


“对,不过可不是一般人家的花园。看!你的美人!”卡修指了指花园,一名少女依在凤凰树旁,她旁边的女孩双手捧着脸颊,如痴如醉地听她吟唱歌谣。


西里尔认出她就是舞会上那个穿水蓝纱裙的女孩。


“这是提亚家的花园,爱把你迷得魂不守舍,命运的歌声把你引来。你说,要是伯爵知道我们在偷窥他两个妹妹,想象他脸上的表情。哈哈,抱歉西里尔,想到这情景,只会让我发笑。”


西里尔转身整理衣服头发:“快看!我的样子,会不会太不得体了?会不会太狼狈了?快看!”


卡修戏谑地笑着说:“不会不会,我们家西里尔英俊得很。”


这时,少女已经不再唱歌,她们似乎发现了这两个偷偷摸摸的陌生人。


“天啊!她们过来了!怎么办?”西里尔走近栅栏又后退,他想仔细瞧瞧那女孩,但是又不敢,“不行不行!卡修,我们快走!快走!”


卡修扯住他:“既然是爱把你引来这里,既然你的心已留在这里,那你害怕什么?临阵脱逃可不是男子汉。


卡修冲着栅栏另一边大喊:“嘿!提亚小姐!看这里!”


西里尔恨不得把这个好事的家伙大卸八块:“你这个笨蛋!”


“姐姐快来!那边好像有人,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!”提亚家的小女儿艾玛已经发现了藏在雾中的两人。


艾玛蹦蹦跳跳跑到栅栏边,一下子看见了西里尔。西里尔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视吓一跳,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。


艾玛呆呆地看着他,西里尔英俊的容貌让艾玛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,也许着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。


“艾玛,那是谁?”那个蓝纱裙少女,比艾玛大三岁的索菲亚·提亚已经看清两个陌生人。她认出了西里尔,这个在舞会上把酒洒在别人身上的少年太有趣了,她至今不能忘记他把一脸懵逼的公爵丢在后面的情景,但她还是下意识的询问了一下妹妹。


艾玛高兴地说:“你忘记啦?他就是那个在舞会洒了彼得公爵一身红酒的人啊!”艾玛那时候并未看清西里尔的长相,至少没有现在看的清楚。但是他闯了大祸还敢若无其事推开彼得公爵的画面实在太有意思了,现在还记忆犹新。


“彼得公爵?谁是彼得公爵?”西里尔当然知道除了路易王外,他有个叫彼得的叔叔,他这样问,只是听见艾玛的话,突然发现好像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。


两个女孩面面相觑,卡修也是一脸好奇,他还不知道舞会上发生的小插曲。


“哈哈哈!”艾玛突然放声大笑,接着又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,连索菲亚也低头窃笑。


艾玛擦了擦眼泪:“你真的不知道被你洒了一身酒的人是谁吗?”


西里尔这才确定自己闯了什么祸,艾玛见他一脸呆呆的样子,忍不住又笑出声。


卡修惊讶地说:“你把酒洒在彼得公爵身上?”


“还直接把公爵推到一边就走了。”艾玛补充道。


卡修想起彼得那张趾高气扬的脸,想象彼得骂骂咧咧却被推到一边后脸上的表情。他像发现宝藏一样突然大笑起来。


索菲亚看着西里尔窘迫的表情,这才想起还没有问问他叫什么。


“请问,您叫什么名字?有什么事吗?”


西里尔这才回过神来,这样近距离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孩,西里尔的脸更红了。他整理一下领子,清了清嗓子:“美丽的小姐,我叫西里尔,西里尔·弗洛林,林荫居的弗洛林,我来此是因为……因为……”他想编出个合理的理由,没想到反而被打断索菲亚打断思路。


“林荫居的弗洛林?克洛德公爵住的林荫居吗?你是谁?克洛德公爵是你什么人?”索菲亚问道。


西里尔没想到她会知道林荫居,会知道克洛德。不过想想也是,克洛德曾经是王储,索菲亚既然是贵族,应该也听说过克洛德吧。西里尔说:“克洛德是我的父亲。”


“噢,我明白了。”索菲亚小声说,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。


西里尔掏出丝帕,他决心不放弃这个机会,至少要向索菲亚表明自己的心意,虽然很傻气。


“美丽的小姐,您还记得昨夜爱伊斯宫的舞会吗?您曼妙的舞姿让我难以忘怀,如同一个精灵,一位仙子。正当我沉迷在这仙境时,您已经走了,我追寻您的身影,却只发现了这地上的丝帕。”


索菲亚若有所思接过丝帕,她仔细端详着,丝帕上面绣着“提亚”这个词,确实是她家的东西。不过,索菲亚认出来丝帕其实是她哥哥欧文的丝帕。她心里觉得好笑,但并没有说出来,趁艾玛道破天机前把丝帕收好。


“谢谢您特地为我送回丝帕。”索菲亚礼貌地说,并向西里尔行了个屈膝礼。


西里尔不知所措了,从来没有人这样向他行李,何况是他心爱的女神?


“请问,能把您的名字告诉我吗?”西里尔把因为紧张激动而不停颤抖的手藏到身后,平静地问道。


“我叫索菲亚。”


“我叫艾玛!”艾玛迫不及待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西里尔。


“索菲亚,多美的名字。索菲亚,我能这么叫您吗?我……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,不懂怎样使用优美的话语,来形容这烈火般的感情。我心里洋溢着喜悦,你就是这喜悦的源泉。你是火苗,在我冰冷的心里点了节日的篝火,你是水,滋润了干涸的心田。”


索菲亚礼貌性地笑了笑:“当然可以。而且,您这不是挺能说的吗?”


西里尔尴尬地摸摸脑袋:“这……总之……总之……”


“我可以把您当成朋友吗?”索菲亚说。


西里尔瞪大眼睛,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有点滑稽,又不乏少年人的天真。


索菲亚没有等对方回应,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:“既然是朋友,那就该请你到屋里喝杯咖啡,而不是让我们中间隔着一堵栅栏。”


西里尔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,他万万想不到索菲亚会发出邀请。


“可不凑巧的是,我哥哥阿兰不在,我擅自放一名年轻男子进来不太合适,只能下次了。其实,我早就听过林荫居,听说那里有铺了鹅卵石的小径,四周绿树成荫,那园子里花草做的雕塑也是栩栩如生,美轮美奂,是大自然的厚礼,超尘脱俗的地域。从前一直想去见识见识,可你也知道,那可不是能随便进去的,真可惜。”说着,索菲亚叹了口气,听起来她很想去看看林荫居。


西里尔终于成功强迫自己张开嘴巴:“不!不是的!索菲亚,如果你喜欢,我可不可以邀请你,可不可以邀请你到林荫居做客!明日。若你肯赏脸,那是我无上的荣幸!”


索菲亚点点头:“明天,你大可光明正大走庄园正门,到时候,我还会把你介绍给我哥哥阿兰,他一定会以能够结交到您这样彬彬有礼的绅士而自豪的。不过现在,我们该告别了。”


艾玛看着姐姐离开,转头又看看西里尔,西里尔眼睛直勾勾等着索菲亚离去的背影。艾玛心想:你们都快把我忘光了,既然没人邀请我,我就自己找乐子去!她喜欢西里尔,不过,西里尔显然一门心思都在索菲亚身上,她并不想自讨没趣。


西里尔捏住自己的脸:“我不是在做梦吧?!她!天使索菲亚!她对我微笑了!她真的对我微笑了!啊!好疼!这不是梦!对了对了!我得赶紧回去,吩咐他们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,还要准备最好的食物和美酒,唉!我多么幸运啊!”


现在,卡修更加相信,恋爱中的人都是疯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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